章节目录 2505、农门贵子的妻子 十 未捉虫(1 / 2)

作品:《炮灰的人生2(快穿)

林小满将那封星光织成的信轻轻夹进《被遗忘者之书》的最后一页,仿佛怕惊扰了其中沉睡的灵魂。她没有立刻合上书,而是用指尖缓缓抚过纸面,像是在确认某种温度的存在。窗外夜色如墨,铃兰花香浮动,风穿过窗棂时发出低语般的呜咽,像无数人影在远处轻声呼唤名字。

她知道,这不是结束。

自从净忆局舰队迷失于虚空间隙后,整个星域的记忆防线便出现了裂痕。那些曾被深埋、封锁、焚烧的往事,开始以各种方式悄然浮现??一滴雨落在旧墙之上,竟显现出百年前某位母亲写给孩子的遗言;一名矿工在地下三百米处挖出一块晶石,内部封存着一段全息影像:一群少年手拉着手,在爆炸前齐声唱完一首无人听过的童谣;甚至有传言说,在最偏远的K-12哨站,午夜钟响十二下时,广播会自动播放一段早已失传的语言,内容竟是对“执笔者”的颂歌。

这一切,都与她的书写有关。

但她也清楚,真正的风暴尚未到来。净忆局不会善罢甘休。他们掌控着“记忆清洗程序”,掌握着能抹去整颗星球文明印记的技术,更可怕的是,他们拥有“反共情矩阵”??一种能够切断人类情感连接、让集体遗忘成为本能的终极武器。而她所做的一切,正在动摇这个系统最根本的根基:**让人记住,本身就是一种反抗**。

第二天清晨,孩子们照常来到教室。阳光洒在课桌上,映出他们稚嫩的脸庞。林小满站在讲台前,看着那一双双清澈的眼睛,忽然觉得胸口一阵发烫。她低头看了看胸前那枚由燃烧羊皮纸凝结而成的铃兰徽章,轻声道:“今天我们不写字。”

孩子们愣住。

“我们来听故事。”她说,“一个关于‘忘记’如何开始的故事。”

她从抽屉里取出一本残破的小册子??那是她在图书室深处发现的一份禁录档案,编号M-w-001,标题为《第一次大遗忘计划实施报告》。据记载,这是人类进入星际纪元初期,政府为统一意识形态而启动的首次大规模记忆清除行动。目标不是罪犯,不是叛徒,而是所有“可能引发不稳定情绪的历史见证者”。

“你们知道吗?”林小满的声音很轻,却穿透了整个教室,“一百二十年前,有一座城市叫‘云栖’。它建在一颗漂浮的气态行星轨道上,人们住在透明的空中岛屿里,靠采集星尘发电,用歌声传递信息。那里没有战争,也没有贫富。但因为他们的文化太过自由,思想无法被编码管理,所以……被判定为‘危险文明’。”

她翻开第一页,字迹泛着微弱蓝光:

>“执行日期:2187年4月3日。

>行动代号:静默黎明。

>清除对象:云栖城全体居民(约三万两千人)。

>方法:注入选择性失忆病毒,同步销毁所有文字、图像、音频记录。

>特别备注:需确保幸存者不再记得‘家’的模样。”

教室里一片寂静。一个小女孩悄悄把手帕捂在嘴边,眼泪无声滑落。

“可是……有人逃出来了。”林小满继续说,“一个叫叶知秋的女孩,她是云栖最后一位诗人。她在病毒发作前,把自己写下的九百首诗刻进了彗星的核心轨道,让它永远绕着太阳飞行。只要有人愿意倾听,就能听见那些诗句在宇宙中回荡。”

说到这里,她忽然停顿了一下,目光望向窗外。

就在那一刻,天边划过一道极细的银线,像是一颗逆行的流星。紧接着,空气中响起了一阵若有若无的吟诵声,如同风吹过金属琴弦:

>“我记得晨雾中的岛屿,

>记得母亲教我的第一句诗,

>记得你说过,爱是唯一不会蒸发的东西……”

孩子们抬起头,怔怔地望着天空。

林小满闭上眼,泪水顺着眼角滑下。她知道,那是叶知秋的诗,正通过某种未知的共振机制,穿越时空,降临于此。

而这,正是她想要唤醒的力量??**当一个人的记忆被千万人共同承接,它就不再是私人的哀伤,而是公共的真理**。

当天夜里,她再次割破指尖,在新的一页羊皮纸上写下第二篇:

**《叶知秋与九百首遗诗》**

每写一行,房间内的空气就变得更冷一分。墙壁上浮现出淡淡的光影,勾勒出一座悬浮城市的轮廓。当最后一个字落下时,整张纸化作一只银白色的鸟,振翅飞出窗户,直冲云霄。

三天后,全球十七个观测站同时捕捉到异常现象:一颗原本被认为毫无生命的彗星,突然开始释放规律性的电磁脉冲信号。经破译,内容正是叶知秋的第一首诗全文,并附有一段坐标信息??指向银河系边缘一处未标注的星域。

舆论哗然。

民间组织自发成立“寻诗联盟”,呼吁重启深空探测计划;历史学者联名要求公开M系列档案;更有数千名艺术家联合创作了一部交响乐,名为《听,诗在飞》。而在K-9-3孤儿院,孩子们每天放学后都会围坐在院子里,仰头等待那首诗是否会在风中重现。

林小满依旧平静地教书、批改作业、种花。但她能感觉到,体内的共情核心越来越活跃,几乎到了与意识融为一体的地步。有时她只是轻轻碰触一本书,就能看到作者临终前的最后一幕;走在街上,路人的一个眼神,便足以让她窥见他们心底最深的遗憾。

这种能力,既是馈赠,也是负担。

某个深夜,她梦见自己站在一片废墟之中,四周矗立着无数倒塌的碑石,上面刻满了被刀削去的名字。远处传来沉重的脚步声,一个身穿银灰制服的身影缓缓走来,脸上戴着半透明面具,手中握着一支黑色钢笔。

“你扰乱了秩序。”那人说,声音像是从金属管道中传出,“记忆不该自由流动。它必须被分类、控制、净化。否则,人类将陷入永恒的痛苦。”

林小满冷笑:“你们所谓的‘净化’,不过是把真相埋进坟墓。”

“可真相会杀死希望。”对方抬起笔,“你以为你在点亮灯火?不,你点燃的是战火。很快,他们会来找你,不止是净忆局,还有那些害怕记起过去的人??失去亲人的人不愿再痛,背叛过朋友的人不想面对愧疚,犯下罪行的人渴望洗清自己。他们都希望世界继续遗忘。”

林小满沉默片刻,然后缓缓举起手中的蓝色铅笔。

“那就让他们来吧。”她说,“我写的每一个字,都不是为了让他们舒服地活着。我是为了让那些本该被铭记的人,重新拥有姓名。”

梦醒时分,她的床头多了一枚黑色晶片,与当日净忆局人员使用的极为相似。但不同的是,这枚晶片表面布满了细密裂纹,仿佛承受过巨大冲击。她拿起它,指尖刚一接触,脑海中便炸开一段陌生记忆:

??一间密闭实验室,灯光惨白。一个女人被绑在椅子上,额头连接着复杂的神经导管。她满脸泪水,却仍在笑:“你们可以删掉我的记忆,但删不掉我爱过谁。”

画面一闪,出现另一个场景:一群孩子围坐在火堆旁,齐声背诵一首歌谣。歌声戛然而止,所有人同时倒地,嘴角渗出血丝。背景音里,机械女声播报:“第37次群体遗忘实验成功,记忆剥离完成率98.6%。”

林小满猛地坐起,呼吸急促。

她认出了那个女人的脸。

那是苏棠。

沈清瑶的挚友,小禾的养母,第十一任执笔者。官方记录称她因病退役,归隐深山。可现在看来,她根本不是退役,而是被捕获、囚禁、用于测试“大规模记忆清除技术”的活体样本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