拂央和玛利亚位于三楼左侧的大套房，外面有一个大大的露台，窗户未关，调皮的风吹拂纱帘，又轻又薄的白色细纱如扇子般扬起，一下一下，像极了女孩垂下的眼睫，翩跹而脆弱。

祁睿就这么静静地看了她很久，一颗心无比安宁。

女孩睡颜恬静，少了醒着时候的狡黠，像是另一个她，熟悉而陌生。

他忍不住勾唇，一双黑眸在浅浅的台灯余光中亮如星辰。

见女巫不耐烦地撇撇嘴，跟小孩子一般皱起眉头，祁睿淡笑一声，缓缓伸手，将扰人的鬓发替她掖好。

指节顺势在她脸上蹭了蹭，像是找到了什么玩具。

直到拂央不满地蹙眉，他才不舍地收回手，站在旁边望了望周围，放出自己的黑团过去关好窗，又挥手将它们引去凯恩旁边静坐，才优雅转身离去。

在吵醒她连夜审问和来日方长之间，祁睿大发慈悲地选择了后者。

依照刚才表现出来的行为，她对他们很重视。

若是早就知道玛利亚他们被捕，不可能现在才赶来。

只有一个解释，她是得知消息不久匆匆赶来的。

在他看不见的地方，她如何闯入地下仓库，是否遭遇困难，他一无所知。

扰乱会场的鬼魂也是女巫召唤的，一回来又帮查理和玛利亚疗伤解药，她也该累了。

现在，他的阿拂需要好好休息。

祁睿从来不缺耐心。

就像盯上了猎物的猎人般，只要有结果，有机会，他不介意花多点时间。

今晚跟欧老头做的生意，在对方立场显然敌对的情况下，他许下诺言治好海顿的病，为日后的行动打下一个基础。

这不只是为了海顿醒来不至于灭族，也是因为，欧老头这条路，是最快速的捷径。

即便没有欧老头，他们也可以从其他方面入手。

但事关魔物，不管是对社会，还是对辛羽，拖得越久，危险性就越大。

路过楼梯，祁睿看到二楼透出来的微弱灯光，要女巫带他出来的男孩还没睡，祁睿并未停留，脚步不疾不徐。

若是他没猜错，这人身份……

不只有两颗鲛人之泪。

纽特曾说过，鲛人之泪与龙星洋功效不同，但确是世间少有的温养药物。

很多疑难杂症，只要其中一样的1/100，就能迎刃而解。

海顿是他年少的朋友，谁见过他，都会认为这就是个至诚至纯之人。

能帮这个年少的友人挽回欧家所剩无几的坚持，还能让欧老头倒戈，何乐不为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