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红梅撇撇嘴，不屑的哼了一下。

姜云舒直视她的眼睛：“刘组长，有什么问题？”

也许是她的眼神太过锐利，刘红梅这才不甘不愿的转身，对着车间喊了一嗓子：“都过来都过来！新来的‘专家’要训话了！”

稀稀拉拉的脚步声响起，二十几个工人慢吞吞地聚了过来。

大多数人脸上都带着不耐烦的表情，有几个年轻女工甚至明目张胆地翻着白眼，交头接耳，时不时发出嗤笑。

“各位同志早上好。”

姜云舒压下心中异样，自认礼貌道：“今天我们开始试做新款衬衫，这是设计图……”

“这设计的啥玩意儿啊？”

一个满脸横肉的男工突然打断她，指着图纸上的荷叶边装饰：

“男人穿这个？恶心死了！又不是个娘们，还带花边呢！你是要上台去唱戏啊？”

车间里爆发出一阵哄笑。

哄笑声中，姜云舒平静的翻到下一页：

“这是女款衬衫，如果你连这个都不认识，可以不用干了，男款是这个，改良版的中山装。”

横肉男人表情一僵，从鼻子里呼出一口气来。

“改什么良！”

一个看起来资历很老的老工人拍案而起：“我们做了十几年衣服，还用你个小丫头教？”

“就是！”有人附和：“张部长说了，这些花里胡哨的洋玩意根本卖不出去！”

人群瞬间炸开了锅，甚至有人直接把手上的活给扔下了。

姜云舒的指尖掐进了掌心，压不住心中翻涌的怒火。

她早料到会有阻力，但没想到会以这么激烈的方式爆发。

看来，某个人没少从背后煽风点火。

“同志们。”

她镇定的抬高声音，在嘈杂的车间里格外清晰：“厂里现在的情况大家也都清楚。如果不改革……最先裁的就是效益最差的服装车间。”

这句话一出，不少人面色稍稍难看了些。

“放屁！”

刘红梅突然尖声打断：

“你少在这危言耸听！张部长说了，就是你们这些外来户想抢我们的饭碗！做你这些伤风败俗的衣裳，是要让我们厂倒闭！”

这下，工人们的情绪彻底被点燃了，七嘴八舌地嚷嚷起来：

“对！滚回你的军区去！一个军属懂什么设计？”

“我们不要什么改革！我们现在就很好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