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时间流逝，只在劳累之际方才躺在一旁的木板上休息，醒来之后，依旧拿着刀一点一点雕刻。

他魔怔了。

奇怪的是，那木雕一直没有一个定型，不断地修改，再雕刻，再修改。

渐渐地，那木雕有了些许形状，依稀可以分辨出是个人的样子，却不知是男还是女。

又是一刀落下，外边的天空，突然雷声滚滚，苍穹翻涌，似是形成了一颗巨大的头颅，凝望着大地，仿佛在寻找着什么，可最终一无所获，只能慢慢消散。

他不语，只是一味地雕刻。

这天夜里，苍穹的云层不再翻涌，下起了雨。

暴雨，淹没了山。

唯独他的屋子里，没有一点雨水的痕迹。

这是，白鸠留给他最后的帮助。

半年过去了，木雕，依然没有完成，是能依稀看出是个女的，却不知身高矮胖，亦不知年长年少。

雨，停了，可却下起了雪。

温度骤降。

他终于停下了片刻，来到屋外，用满是茧子的手，轻轻捧住一片雪花，凑到鼻子前嗅了嗅。

雪花落在他脸上，舔了舔，没味道。

他回到屋子，暖了暖手，拿起木雕，再次刻了起来。

雪，越下越大，掩埋了山，这一次，他的屋子也没能幸免于难。

白鸠留下帮助终是没能帮他的屋子撑过大雪。

他离开了这个陪伴了一生的屋子，拿着刀和未完成木雕，在山上寻了一处山洞，接着完成自己的雕刻。

每天只有极少量的食物摄入，他的身体，愈发消瘦，可即便如此，他却依旧没有停下手中翻飞的动作。

越来越熟练，越来越清晰。

那个梦，正在远去，他想要抓住。

长久的孤僻，他不再发声，失去了语言的能力。

随着木雕的渐渐成型，外边的天地，愈发寒冷了。

木雕已经完成九成了，是个少女，却还是缺了什么。

他的身体再也撑不住了，走出山洞，依靠在山石上。

时隔多年，他第一次开口说话，喃喃自语。

“你，是仙人吧。”

“你帮助了我那么多，出现在我的梦里，那夜晚的火，也是你点燃的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