章节目录 第1755章(1 / 2)
作品:《离婚后的我开始转运了》吴梦婷坐到自己的车里后,并没有马上启动车子,而是立即拿出手机给陈锋打去了电话。
原因很简单,她心中有气,另外也想早点知道陈锋是不是真的给赵梓璇投资了,投了多少钱,具体投了什么项目。
她做为...
那天夜里,我梦见自己回到了我们第一次领证的民政局。大厅空荡,瓷砖地面泛着冷光,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结婚登记照??照片里的我和林婉儿笑得拘谨而真诚,眼神里还带着对未来的天真期待。我站在那张照片前,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。回头一看,是十年后的自己,西装皱巴巴,眼窝深陷,手里攥着一纸离婚协议。
“你真的以为签了就能解脱?”那个我开口说话,声音沙哑,“可你知道吗?分开之后,每一个清晨醒来,床的另一边都像塌了一块。”
我没回答,只是低头看着手中的结婚证。它变得越来越轻,最后化成灰烬,随风飘散。
就在这时,林婉儿出现在门口,穿着当年那条淡蓝色连衣裙,手里拎着一个帆布包,上面印着“市图书馆志愿者”。她没看我,也没看另一个我,径直走到服务台前,把包放在桌上,说:“我要办一张借书证。”
我猛地惊醒,窗外天刚亮,晨雾未散。林婉儿正坐在阳台的小桌旁画画,背影安静,发丝被微风吹起。阳光斜斜地洒在她的画纸上,勾勒出柔和的轮廓。我披上外套走过去,看见她正在画那场梦里的场景:民政局的大厅、空荡的长椅、墙上的结婚照,还有两个并立的身影??一个是穿婚纱的她,另一个是捧着花束的我。
“你怎么知道我在想这个?”我轻声问。
她头也不抬,笔尖轻轻一顿:“因为你昨晚翻来覆去睡不踏实,还说了句‘别走’。”
我心头一颤。
她放下笔,转过身来看我:“其实我也梦见过很多次。不是离婚那天,而是更早的时候??我们刚搬进第一个出租屋的那个冬天。暖气坏了,你在地板上铺了三层毯子,用热水袋给我暖脚,我说你傻,你说‘只要她不冷,我就值了’。”
她的声音很轻,却像一把钥匙,打开了记忆深处某个锈迹斑斑的锁。
“那时候多穷啊。”她笑了下,“工资刚够交房租和吃饭,但我每天回家都觉得幸福。不是因为日子好过,是因为我知道,有个人愿意为我蹲在地上修电热壶,修不好也不骂人,只笑着说‘明天再买个新的’。”
我坐到她身边,握住她的手:“后来我们有了钱,买了房,换了车,反而忘了这些小事才是支撑婚姻的梁柱。”
“不是忘了。”她摇头,“是太害怕失去,所以用力过猛。我想控制一切,你也不想认输。我们都以为爱是占有,其实是守护。”
我们沉默了一会儿,听楼下传来早点摊炸油条的声音,混着孩童嬉闹的笑声。
手机忽然震动。是出版社编辑发来的消息:《裂缝录》封面设计初稿已完成,请确认是否满意。
我点开附件,心跳慢了半拍。
封面上是一道裂开的陶瓷碗,裂缝蜿蜒如闪电,但每一道裂痕都被细细描上了金粉??那是日本“金缮”工艺的象征:残缺不必掩饰,修复本身就是美。
碗底倒映着两双手,一左一右,正小心翼翼地拼合碎片。
“这就是我们的故事。”林婉儿低声说,“不是完美无瑕的爱情,而是摔碎后,一起把它重新粘好的过程。”
我拨通编辑电话:“封面不用改了。就这个。”
挂断后,我打开电脑,继续写《修补手册》的新章节。这一节,我命名为:
>【第十四章:关于原谅】
>
>原谅不是忘记伤害,也不是假装从未发生。
>
>它是看清对方的软弱与局限后,依然选择不下judgment。
>
>是当我看到她在深夜偷偷删除又重写的道歉信草稿时,没有追问“你到底想说什么”,而是轻轻抱住她说:“我在听。”
>
>是当她发现我又在压力大时喝酒,没有指责“你又来了”,而是默默把酒瓶收走,第二天早上递给我一杯蜂蜜水。
>
>我们都不是圣人。我们都会反复犯错。
>
>但真正的亲密,不在于永不争吵,而在于每一次撕裂后,仍有勇气伸手缝合。
>
>就像这本手册本身??它不会教会任何人“如何永远不受伤”,但它会告诉你:“当你受伤时,可以这样做。”
写到这里,我停下来喝了口凉掉的咖啡。林婉儿走过来,站在我身后读完这段文字,然后伸手揉了揉我的太阳穴。
“你知道最讽刺的是什么吗?”她说,“以前我以为,只有完美的关系才值得被记录。所以我躲着镜头,藏着情绪,拼命扮演贤妻良母。结果呢?越装越累,越演越假。”
>
>“而现在,我把最狼狈的一面写出来、画出来,反而有人留言说‘谢谢你让我觉得我不孤单’。”
我仰头看她:“所以真实,才是最大的温柔。”
她点头:“也是最强的力量。”
下午,我们接到读书会主办方的通知:下一场活动将走进一所女子戒毒所。对方特别提出,希望我们能分享“如何在自我破碎中重建尊严”。
我犹豫了一下:“你要去吗?那里的情况可能比想象中复杂。”
林婉儿正在整理画具的手停顿片刻,随即继续收拾颜料盒:“我去。而且我想现场画一幅画。”
“画什么?”
“画她们的眼睛。”她语气平静,“很多人一辈子都没被人认真看过。而我想让他们知道,即使在最黑的日子里,他们的眼神里依然有光。”
出发那天清晨下着小雨。我们坐地铁换公交,再步行一段泥路才到达目的地。铁门厚重,警卫严格检查证件。进入监区前,所有电子设备必须寄存,只允许携带纸质材料和基础画具。
接待我们的是一位姓李的管教员,四十出头,面容温和。她告诉我们,这里的女孩平均年龄二十八岁,最长的已服刑六年,最短的才进来三个月。多数人从小缺乏家庭关爱,染上毒瘾前早已伤痕累累。
“她们对外界充满戒备。”李警官说,“你们的文章她们读过几篇,有人说‘原来痛苦也可以被说出来’,但也有人冷笑‘不过是鸡汤罢了’。”
我点头:“理解。我们不是来拯救谁的,只是来见证。”
活动安排在一个多功能厅进行。二十多个女孩整齐坐着,穿着统一的灰绿色制服,低着头,神情各异。有人好奇偷瞄我们,有人冷漠地盯着地板。
林婉儿没有立刻开始画画,而是先拿出几张打印好的读者来信复印件,递给前排的人传阅。
“这些都是陌生人写给我们的。”她说,“他们也曾觉得自己无可救药,直到某一天,一句话、一篇文章、一幅画,让他们觉得‘也许我还值得活下去’。”
有个短发女孩接过信纸,手指微微发抖。她读着读着,忽然抬头问:“你们……真的相信改变吗?”
林婉儿看着她:“我相信人会跌倒,也相信人能爬起来。就像我相信春天总会来,哪怕今年雪下得特别久。”
接着,我讲述了自己在离婚后那段酗酒、失眠、整夜写日记的日子。“我不是一开始就坚强,我只是不肯彻底放弃自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