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下可糟了。”她小声对铁柱说，“上面肯定会怪罪下来的。”

铁柱冷哼一声，“那是他活该。”

林月如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，低声说，“别这么说，让人听见不好。”

她嘴上这么说着，眼底却闪过一丝快意。

很快，消息就传到了上级那里。

第二天一早，三辆军用车开进了造船厂，下来七八个穿着整齐军装的人。

为首的是个五十岁上下的军官，肩章显示级别不低，脸色铁青。

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？”他一到就厉声质问，“好好的船怎么会沉？”

秦立新立即上前敬礼，“李部长，是我的责任。”

“当然是你的责任！”李部长打断他，“这艘船投入了多少人力物力，你说沉就沉了？”

在场的人都低着头，大气不敢出。

李部长环视一圈，对身后的人说，“成立调查组，就在这里办公。所有人都不准离开，一个一个给我问清楚！”

调查组的工作很快就展开了。

他们迅速派人出去捕捞，一边捞船，一边在船厂临时搭了个棚子，摆上桌椅，开始挨个找人谈话。

第一个被叫去的是周明德。

他在棚子里待了足足一个多小时，出来时脸色苍白。

“周工，他们问什么了？”顾言辞赶紧上前问道。

周明德摇摇头，“就是问技术细节，问检查流程。我说了好几遍，下水前一切正常，可他们就是不信。”

接着是顾言辞，他也被问了好久。出来时，他的眼镜片上都是雾气，显然情绪很激动。

“他们居然怀疑我们的设计有问题！”顾言辞满脸愤愤，“他们懂个屁，我们的设计图已经改了多少版本了，绝不可能有问题。”

工人们一个接一个地被叫去问话。有的年轻工人没见过这阵仗，出来时腿都在发抖。

一个工人出来以后就哆哆嗦嗦地说，“问得太细了，连我每天几点上工和谁一起干活都问。”

铁柱站在人群里，手心开始冒汗。林月如悄悄靠近他，低声说，“记住我们练习的，千万别慌。”

“下一个，铁柱！”调查组的人喊道。

铁柱深吸一口气，走了进去。棚子里坐着三个军官，中间的就是李部长。

“你就是铁柱？陈师傅的徒弟？”李部长翻看着手中的资料。

“是。”铁柱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。

“下水前是你做的最后检查？”

“是的，我检查得很仔细。”

李部长盯着他，“每个部位都检查了？”

“都检查了。”铁柱按照和林月如演练过的话回答，“特别是关键部位，我都反复确认过。”

“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？”

“没有，一切正常。”

李部长和旁边的军官交换了一个眼神，继续问，“听说你和陈师傅的养女走得很近？”

铁柱心里一紧，但表面上还是保持平静，“林霞是师傅的养女，我们经常见面。”

“有人反映，你们关系不一般。”李部长意味深长地说。

铁柱立即否认，“我们就是普通朋友。”

问话持续了半个多小时，铁柱始终对答如流。